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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蟲】In Jesus' name we pray,

我發現我以前開過一個MW paro的山口鞠,大概是我寫電影版分析交作業時挖的腦洞,所以就寫了一點。
不要期待後續比較好。OOC注意!





《In Jesus' name we pray,》





「能夠讓我進來嗎?」
他的聲音幾乎要湮沒在雨聲之中。
「拜託你了,神父……山口前輩……沒有人看到我走到這邊來。」
雨太大,就算他身上穿了雨衣,他的臉上仍被淋濕了些許,鞋子與褲腳自然也是濕透了;但雨無法洗去沾在他身上的血跡,在教堂柔和的燭光下那片腥紅更顯猙獰。

「你這次又殺了誰?」山口紀之忍不住問。
「你真的想知道嗎?」岸神小鞠反問。







山口讓岸神把身上的衣服丟進垃圾袋裡。時值凌晨,他又是睡到一半被那正佔用了浴室的不速之客叫醒,現在根本沒法想該怎樣去處理那些罪證——算了,還是留給岸神去想吧——岸神小鞠!山口想起上次他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有歹徒綁架了銀行家的獨生女,拿到贖金之後便上車絕塵而去,留下已經斷氣好幾天的屍體給那可憐的老人。「可是他當年有份掩埋毒氣泄漏事件啊。」岸神如此抱怨,理直氣壯說得理所當然。
而他只覺得頭痛不已。為什麼岸神不殺了山口為什麼山口不乾脆殺了岸神再自殺呢?十幾年過去了,他不敢忘記每一個受害者的臉孔,但他也沒想過要報復——要向誰?該怎樣做?但岸神偏偏就抓住了那絲絲線索,從幫忙出錢堵住生還者口舌的銀行家到只想保住選票和資產的政府官員,每一個也將會落入岸神手中吧。
岸神的復仇計劃至今非常順利。所以山口才覺得害怕。

「山口前輩在想什麼?」
岸神如果會讀心的話,現在大概會為山口如此在意他的事而沾沾自喜吧。又或者他已經猜出來了,所以現在才會露出那種可以迷惑人心的微笑,讓山口不自覺別過頭去。
「……我不是有給你替換衣服嗎……」他放棄了發問。岸神早就算好了,他根本沒有打算了穿上新的衣服。完全不為自己赤身露體而感到半點羞恥的岸神輕嘆一聲:「還要再脫掉,那多麻煩啊。」

「我——」「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了不是嗎?」
岸神在山口往後退開之前先伸手捉住了他的衣服。粉色的肌膚上還泛著蒸氣,但那溫暖與岸神溫柔的表情一樣虛假。然後那手臂環住了山口,身形瘦削的青年把自己安置在年輕神父的懷抱中,仰望著還在徒勞地轉開視線的對方。
「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他輕聲問道,湊上去輕吻了山口的臉頰——但就在他快要親到的時候,山口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了。

「夠了吧,岸神……」
山口從未感到如此挫敗,而岸神的微笑從未褪下,安靜地閉著嘴的模樣彷彿在等一場戲,又讓山口感到更加手足無措。快想點什麼——快想點什麼!然後說出來!好像岸神從此就會乖乖聽話似的!
「我的話,無論怎樣也不夠喔。」岸神等不及他繼續說下去了。一向無法忍耐的青年這次瞄準了對方的嘴唇,打定主意不再讓山口說話;他也不打算繼續讓山口穿得這麼整齊,雖然如他所說他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面,但扯掉山口的襯衫時仍然做得俐落。

而這次山口沒有再推開對方。









-END-

對了沒有後續啦wwwwwwww(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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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蟲】Rainy Day

山口鞠小短打,曖昧不明的關係。
※是咁的,阿游去完日本旅行之後發現日本實在有非——常——多的紫陽花,所以修正了文章。謝謝留意!





《Rainy Day》





「某個雨天裡在街邊撿到裝了小貓的紙箱」這件事從來也沒有發生過在山口身上。每一個下著雨的昨天如是,而現在他撐著傘走在回家的路上,每個拐角他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不對,這一個他知道,向右轉走過那個小公園的話會看到欄杆前那排紫陽花,藍藍紫紫的大概是一星期前開的花。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那兒遇上小鞠。有著淺藍色頭髮的少年也撐著雨傘——透明的,雨點的陰影透過那層塑膠膜落在他那張好像總覺得事情沉悶到不行的臉上——站在紫陽花團旁像是稍微偏了色的殘影。「山口前輩!」應該從來不走這條路回家的他有點驚訝地開口,好像山口才是那個走錯方向回家的人。

「小鞠君……在這兒做什麼?」山口把話說出口之後便覺得完全不對。小鞠人站在紫陽花叢前跟他有什麼關係?對方完全有成千上萬個理由出現在這兒,搞不好他有親戚朋友住在山口家附近,或者剛好有事要到這邊來辦,甚至是這附近真的有那麼一箱小貓,在五月細碎的雨中等著小鞠去接牠們回安全溫暖的地方去——這都比他剛說出口的東西合理多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個笨拙的人。
而小鞠(看起來總是非常精明、像狐狸一樣的小鞠),他對著山口的問題微微瞪眼,視線在默默滴著水的紫陽花與一臉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還以為對方不會留意到的山口之間來回打了個轉,然後謹慎謹慎地開口:
「我……我沒有想到真的會在這兒見到山口前輩……」

這時小鞠看起來不再一臉沉悶,也不再一副精明模樣了。山口甚至覺得他看起來有點——他說了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真的、真的會在這兒見到自己——
把初夏的悶熱一掃而空的雨明明還在下,但山口最明白不過,這陣雨沒有辦法讓臉頰現在大概一樣燙熱的二人冷卻下來。











-END-

明明想寫甜甜的山口鞠,最後卻變成了清水一般的感覺啊…

【閃靈】Incarnation

原著衍生,有關最終卷銀次是怎樣能夠出現在巴比倫城的腦洞。




《Incarnation》




一切事件發生總有理由。比如說天野博士為了讓兒子能夠復活,所以創造了「倉庫」。比如說魔女皇后為了「倉庫」中的生命能夠脫離神的擺布獨立滋生,所以發動了叛變。比如說赤羽藏人,他之所以加入了特拉斯智囊團總有其原因存在。不只是因為他醫術高明,不只是因為他在「倉庫」中成為了天野銀次身邊其中一人——在更久之前,天野博士的野心比現在更大,而赤羽從那時起就一直從旁協助,直至她捨棄那想法之、轉而專注於「倉庫」的開發為止。

但是他們也許誰也沒想過赤羽的本職會以這種方法重新開始。在惡魔皇后背叛之後,本來應該可以在另一個世界中安穩地誕生、生活的天野銀次就此被捲入無限城的戰鬥之中;嘗試過重新啟動、經程式演算使智囊團成員得以插手其中……即使如此還是逐漸失去對自己所創造的世界的控制權之後,天野博士能做的只有確保「最後保險」啟動——也就是「惡鬼之戰」。
這當然並不是她所期望的結局。自然也不是赤羽當初加入時想做的事。他只是適時地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如果「倉庫」的運算能力足以計算出無限接近於人類的智能——甚至到了有人認為它們已是生命的地步——而之前將加賀美京司的人格送入另一個世界的實驗也成功了,那有沒有辦法將這步驟逆轉過來?

「……你瘋了,赤羽藏人,而且很徹底。」天野博士如此評價。赤羽雖然把話講得挺隱晦,不過他們也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就算是加賀美京司,經過程式計算、送入『倉庫』之後,無論是他本體還是『倉庫』中的人格也不能說是萬無一失的穩定——尤其是現實中的他。我們目前還沒有完全理解運算的原理,不應該冒這個險。」
「但是天野博士,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想放棄啊。」赤羽簡潔地指出。天野博士別過了頭,不知道是想逃避赤羽的慫恿,還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熱切與心虛。

「銀次可能會再死一次。」她開口時仍有著幾分猶疑。
「但光是『倉庫』,你就已經重啟好幾次了。」
「我們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不作嘗試的話,那事件會一直——一直不發生。」
天野博士的眼睛不好,所以她望向赤羽時視線有點偏了方向,但她的眼神仍然銳利。
「這是個好機會。」赤羽加上一句。

就是這句話,讓赤羽得以開始著手準備。他並不常投入在自己的工作中,這並不代表他會隨便完成,但也代表普通的工作根本滿足不了他——在另一個世界裡的赤屍成為了以殺人為樂的搬運工,而赤羽雖然還在做外科醫生的工作,但除此之外他的品味大概不比那個人好多少。而且他們還一樣對天野銀次感興趣到不得了。
赤羽僅見過屏幕中的銀次。那孩子簡直就像養在水缸中的觀賞魚一樣,為他準備的這一切全都是無價的先進技術和器材;特拉斯智囊團所成就的更是超越時代、幾乎可說是向神所下的挑戰書——全都是因為一個四歲時出了車禍而死的男孩,而他自己毫無自覺,每分每秒在這華麗的水缸中面對各式各樣命定的苦難,大至生離死別小至三餐著落,他們則是在另一側目不轉晴地看著。如果天野博士要說赤羽是瘋子的話,那她自己大概也逃不過這稱謂吧。他們全都早就為天野銀次而著魔了。意識到這件事讓赤羽心情大好。
不過是的,就算是主導這一切的赤羽,他本人也不知道這到底會造成什麼後果。他們也沒有時間去做足夠有用的實驗,「惡鬼之戰」即將要展開,他們只有一次機會,要不是趕不上時間,就是最後運算結果導向了β值而非γ值——也就是失敗、失敗。

「作最後一次檢查。」他下達了指示。身邊同樣穿著白袍的研究員四散到各自的崗位上——他們全都是在生物科學領域中的頂尖分子,而且也對赤羽所做的事抱有幾乎要從胸腔裡湧出來的熱誠——而他們所有工作,全都是環繞著在房間正中央的「成品」進行。
與大量電子儀器接駁到一起的是一個可放下一名成年男子的密閉艙。四處都是研究員低聲交談、儀器有規律地閃爍著光芒;然而那全都沒有傳到艙中的那人去,他只是閉著眼,像在等著可以醒來的一刻。
那不是屍體。從來沒有活過的又要怎樣死去?赤羽的食指與中指沿著密閉艙半透明的外殼一路踏著輕快的舞步而上,零碎的哼輕在他喉裡打滾一番又被吞了下去,沒有真正唱出來。他的心情很好,到目前為止事情也都按著他所想的進行。
「報告,一切儀器運作正常,所有生理指數維持在一般水平。」戴著眼鏡的女研究員回道。赤羽的手指停在密閉艙的窗口,要是他的手指能穿過那片強化玻璃的話,就能觸到裡面的人了——是有點可惜,但也不過是現在的事。

「開始與『倉庫』接觸,準備轉碼器。」他說話時視線不曾從裡面的人臉上移開。這毫無疑問會是他一生中最完美的傑作——又或者他花上十六年時間準備的一切,包括這實驗室包括這實驗室裡曾經用過的現在還在用的機械和技術,都不過是徒勞。但無論如何十六年時間實在太長,他已經等不及了。「『同步』完成後,開始注射藥劑WX-C125及WX-N028。醫護組暫時待機。」
在他們頭頂有巨大的屏幕,展出「倉庫」經由精密運算而創造出來的世界:那裡有自成一格的物理法則,是魔女皇后為了達成目的改寫了那個世界的法則,扭曲的現實將使命運也扭曲,因果接連偏離既定的道路——但那又如何。赤羽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情,他觀測那個世界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為他的實驗對象也在其中。
而這刻,天野銀次在另一個世界中奮力戰鬥著。有時與同伴互相扶持,有時因同伴的死而崩潰,嚥下眼淚和血之後他還要繼續笑,即使他不過是一段一段的程式碼,他還是像一個人那樣活著。戰鬥吧。揮動你的拳頭。你還能操控雷電不是嗎?你飲盡眼前的苦杯,就能越過十六年前的死得到至高的獎賞了啊——

赤羽準備了一個給天野銀次的意識得以附上的軀體。
健康、乾淨、全新的軀體,有著柔軟的金色短髮,雙眼張開的話可以看見蜜金色的虹膜。跟屏幕裡的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的身體就埋在那如棺木一般的密閉艙裡。

所以來吧。赤羽準備好隨時張開雙膀。只要在「惡鬼之戰」中打敗惡魔,「倉庫」的計算就會到達γ值,並將天野銀次的資料傳送往已經完成接觸的密閉艙裡去。
來吧,銀次。只要你戰勝了這一切,你就可以重生在這世界上了。

「讓我看看吧……你對『生命』的執著!」
難道那不就是這混沌之中最美好耀眼的事物嗎。





-END-

我本來想寫赤羽先生親親銀次的臉頰什麼的,不過寫不出來(?)
感覺到最後有點太露骨,我想想可以怎樣修。
標題取自基督教術語「道成肉身」,即指神子所代表的「道」(神的意旨)透過瑪利亞誕生到世上(即是耶穌)便得到了肉體。說到底就是在蘇銀次罷了(煩)
當然從原著來看銀次是不領情了,赤羽先生別哭。

【弱蟲】山口紀之升上大四那年暑假,岸神小鞠回到了鄉下(二)

第二章。設定捏造注意!




「咦,山口前輩想知道嗎?」

那時他們正站在社區圖書館前。岸神除了推著那台公路車之外就沒再拿什麼,臉上幾乎說得上是毫無表情,大概沒有在那些書架之間找到他想要的書;只是山口隨口的問題讓他稍微瞪大了雙眼,似乎對山口的問題、對山口有幾分好奇。

不,其實那是水田問的——但如果這樣回答的話,山口總覺得小鞠會就那樣掉過頭去,不再出半點聲音。他有過前科,對所有他不想回答的問題用笑容帶過,彷彿他並不與提問者一樣感到尷尬,也不知道這缺乏社會性的表現在岸神離鄉升學之後有沒有改善。於是山口代替水田擔下了這反問:「因為你已經很久沒回來了嘛……不只是我,大家也很好奇呀。」



「哦,這樣呀。」小鞠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著公告板上大大小小的宣傳單張和通告。義工招募。垃圾分類回收日程。兒童暑期班簡介。「的確是很久了。」鎮居民大會會議紀錄。水電工廣告。高中熱音社夏日音樂會。「要說原因的話……啊,對了,山口前輩你看這個。」

他伸出了手,在尋貓啟示和二手傢俱清出廣告中間指出了螢火蟲繁殖季通知。山口應了一聲——說真的,這比他想像中來得浪漫,但在岸神身上就有點太過頭了。



他當然也有去過看螢火蟲。但是那時的小孩對會發光卻不能抓回去的蟲子用不了多久就失去興趣,鎮上同時舉辦的祭典還比較吸引人,山口也就跟著同伴們一起回到熱鬧的祭典中撈金魚釣水球去——反正自己終有一日也會加入那些在水邊卿卿我我的年輕情侶們吧?那時的山口搞不好根本沒想那麼多,在射的攤旁那烤魷魚上的蜜糖微微燒焦的味道早就引過了他的注意力,他掏了掏口袋,餘下的零錢還夠用……

「真讓人懷念呀。」岸神說得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般:「小時候我只看過一次螢火蟲,後來就一直記住了——可惜御堂筋前輩不能來,不然就能招待他了。」

可惜長大了的山口到這個歲數仍然不幸地沒有交過女朋友,就算對哪個女孩產生了曖昧的好感,到最後還是因為某個他還不清楚的原因而煙消雲散。至於岸神呢——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多看了岸神的側面幾眼——他大概也沒有女朋友吧?因為大概沒有哪個女生會喜歡聽到男朋友嘴邊老是掛著另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吧。

山口從來不認識御堂筋這號人物,也不知道未來有沒有這個機會去認識這位岸神的大學學長,但岸神似乎真的非常崇拜對方:大學的事、台灣交流團的事、螢火蟲祭典的事,岸神說過的經歷不多不少,但裡頭總會有這個人在。山口別過了頭,好像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再說點什麼。



「對了,山口前輩接下來有什麼要做的嗎?」岸神隨口問道。

「也沒什麼……就幫家裡跑個腿這樣。」對了,因為這樣他才會在街上遇到岸神——雖然先開口搭話的是對方就是了。

「那我會不會妨礙到你?」他看起來並不特別抱歉,山口也一邊搖頭一邊擺手說:「沒有這種事!岸神你真的很久沒有回來了……能夠聽見你回來之前的事,我覺得很開心呀。」



岸神瞪大了雙眼。

山口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接下來岸神又露出了那種「話題結束」的微笑,在山口反應過來之前便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就最好不過了。那麼,下次有機會再談吧。」

「嗯、嗯。沒問題。那就再見啦。」



外表看起來還有幾分高中生味道的青年點了點頭,隨即跨上了自行車;那雙有點髒的運動鞋一踩岸神便飆遠了,他水色的髮散在空中看起來也像一陣風。山口總覺得自己好像常常看著岸神離開——雖然他搬離老家搬得無聲無息,好像他那時帶走的東西跟現在帶回來的一樣零零落落。



「咦,岸神不在家嗎?」

他們只能從岸神太太口中得知岸神的去向。和現在不同,那是個還有些許餘冷的三月,假期快將完結而新學期也快將開始,但只有岸神一個到了這鎮子外遙遠的地方去獨自開學,山口簡直無法想像。前幾天他見到岸神時,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要離鄉的樣子,只是像平日一樣安靜地微笑著。再過幾天就又要換上校服上學去的幾個中學生們面面相覷,但除了「原來這樣呀對不起打擾了」之外他們又該說什麼呢——山口那時想,要是他事先知道了的話,就能好好送別對方了。

再過一段日子,岸神曾經帶給他們的惋惜感就消失得七七八八了。春去秋來他們一路長大,十歲、二十歲,好像只有讀小學的岸神還停滯在那日漸模糊剝落發黃的記憶之中——但山口沒看到他是什麼時候追了上來,騎著那輛公路車,而且接下來又要超過他到前頭去了。



這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像他給家裡跑腿也不知跑過多少次了,手上拿的提包換過好幾個,常去的雜貨鋪最近也重新裝潢了一遍;年輕的老闆娘抱著還沒學會說話的小女兒笑著跟山口寒喧幾句,孩子的頭髮好像悄悄留過了肩,而世事本來就是這樣變化不斷。於是山口只能把自己肚子裡那種不適感歸咎於幾日前在學校跟專題組員分享的過期曲奇(儘管他這幾天以來從來沒有任何癥狀),然後把拿到手的香草冰淇淋放回去。雖然他的期末作業已經交了出去,但他可不想在暑假真正開始的時候就生病。





那之後山口開始花時間在郊外四處拍照。他之前靠努力打工存夠了錢買第一套單反器材,雖然是二手品但也叫他愛不釋手,一有時間就往山上跑,盡情去拍風景照。有時應親友要求山口也會為他們拍照,但他其實並不特別喜歡拍人像。

「因為是阿山嘛,所以才會那麼喜歡待在山上吧。」水田曾經這樣評價。並沒有特別喜歡待在水邊或田裡的青年對山同樣興致缺缺,山口也不介意,有時候花點時間自己一個待著、安安靜靜地思考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又或者安安靜靜地什麼也不思考也不錯)。同學的事。朋友的事。家裡存糧的事。圖書館的事。祭典的事。公路車的事。朋友的朋友的事。

山口差點沒手一滑讓相機掉到地上——記憶體竟然滿了,再也容不下哪怕多一張照片,而他之前完全沒有留意到。



這一天無事可做的山口沿路回到鎮上,不像小時候總是一群孩子揮舞著樹枝跑來跑去,這次只有他自己一人抱著相機走在路上。他為了自己的反常而苦惱不已,他以為他好得不能再好,但事實卻是他不但忘了清空記憶卡又忘了帶一張備用的在身上,而代替這些事還有親朋戚友點心圖書螢火蟲雜誌填補了那些空白思維的是岸神,不對好像在那更早之前就……不對……那到底是……

總而言之山口苦惱不已。

這絕對很奇怪呀。






-TBC-

大概會在…五章內寫完。會有肉。
我對攝影這種活動大概是有某種情結,雖然要說的話我不是特別喜歡…也許喜歡的是攝影師吧。

暑假快開始了,應該能寫快點。

【弱蟲】山口紀之升上大四那年暑假,岸神小鞠回到了鄉下(一)

山口鞠!山口鞠!吃我安利好不好!
山口住在鄉下的設定,我會努力快點寫完。





《山口紀之升上大四那年暑假,岸神小鞠回到了鄉下》





從母親處聽說到這件事之後,山口才發現自己今天下午從大學回家時其實有見過岸神。在前一個中轉站有不少人下了這班電車,車廂裡沒幾個人,有幾個高中女生站在一角,偷偷瞅著坐在山口對面的岸神。山口也偷偷瞅著對方——那時他還沒認出眼前的人來——那個看起來像個女孩子的男生,頭髮染成了水藍色,中間還有幾絲粉紅色的挑染,非常搶眼。他身上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擱在腿上的背包和一台公路單車,一窗窗陽光倒在那精簡輕巧的車架、他梳得整齊的頭髮、白色的寬鬆T恤和深藍色中褲上。

岸神手裡拿著一本雜誌在讀。在對方從雜誌上移開目光、轉投在山口臉上逼得他轉開視線之前,他只來得及看見對方那件T恤的圖案:一個處理成黑白線條的人像,眼睛位置被塗抹了過去,用白色字寫著「hello, world」。

(他後來從井原處聽說那是來自一個有名的電腦程式……或者是類似的東西,山口不得不承認他就是不太會記梗,但岸神其實也不太在意。)





但岸神不說「hello」,這之前這之後也不說。很久以前山口和岸神和區裡所有小孩還是小孩的時候,岸神說的是「早上好」;後來則是會加上「山口前輩」,但那也是之後的事了。總之回想起來那句話實在和岸神格格不入,一來他根本不是這樣說話,二來山口記憶中的岸神實在甚少有和別人交流的意願。

山口小時候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混在一起玩耍的孩子裡時也就算不上特別起眼;但岸神比他還要安靜。那時他的頭髮還是普通不過的淡茶色,也沒有現在那麼長,和現在沒有分別的是第一眼看去會分不清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那個年紀的男孩總熱衷於把自己摔個滿身泥巴和擦痕,只有岸神身上總是乾乾淨淨,也就讓他成為了男生中的異類。山口記得他們還有一次討論過岸神其實是不是假扮成男生。



「岸神那傢伙總是在洗手喔。像個女生那麼愛整潔呢。」

「對對,而且不覺得他很瘦嗎?跑得也不快。」

「女孩子們也很喜歡找他聊天。全都是些無聊的話題就是了。」



「可是……」那次山口難得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為什麼岸神要裝成男生呀?」

「這、這個嘛……呃……」



他們誰也答不出來。後來有關岸神性別的討論就全都完了,一來他們還沒惡質到拿這個來開玩笑,二來岸神在場時誰也不會敢講——岸神可是很敏銳的,雖然他臉上總是那種看起來很溫和的微笑,但那如狐狸一般上挑的雙眼眼神銳利,無論是誰總會有被他看破心思的感覺。

山口總是有點怯於面對這個比他還要小兩歲的孩子。喜歡洗手的、瘦削的、總是被女孩子包圍的岸神,他應該也感覺到山口的不安吧?所以那時他的語氣極其溫柔:「山口前輩,我們走吧。」

但「那時」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只記得岸神那時背過他就走,山口跟在他身後,所以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山口小時候的記憶大部份也像這個背影一樣模糊而零落……畢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不夠水田長成和山口一樣高的個子,不過也夠岸神改頭換面,讓任何一個人也認不出他來。



而岸神,在那個下午那個車廂裡,卻一眼認出了山口來。那時山口還在想糟糕了是不是我看得太光明正大現在對方生氣了呀可是那邊的女生們甚至還在掩著嘴笑呢,但岸神看也不看那邊,只是一直盯著山口看。山口有點尷尬地別過了頭,聽見對面悉悉索索地收起雜誌的聲音,夾雜在電車再次開動的隆隆聲中——他本來要在這站下車的。

山口有點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車窗外那離他家還有十分鐘距離的便利店一瞬間就看不見了,在鄉下疏落的民居和成排的樹中岸神站了起來,背著不大的背包推著那台公路車,踏上了再下一站的月台。山口總覺得他一定在笑,雖然不知道是在笑山口看著自己出神而忘了在正確的車站下車,還是在笑山口再下一個站仍然不記得要轉回頭去。





結果那天他多花了半小時才回到家中。他不知道他母親是怎樣做到的,但在飯菜的香氣中她顯然還是嗅到了話題的味道,山口剛在玄關脫掉了鞋子,腳還沒有踏進客廳便聽到了母親在廚房問道:「紀之,怎麼晚了回來?」

「我、剛剛乘電車乘過了站……」在母親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給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時,山口就明白到自己應該另外編一個理由的。「就是……電車裡有個推著台公路單車的男生……頭髮很顯眼的……」他愈講便愈不知道該講什麼,倒是他的母親好像一下子就了解了:「是不是藍色頭髮的?」



「嗯?是藍色沒有錯。」難道是認識的人嗎?

「啊——那應該是岸神家的小鞠。他前幾天剛回來呢,還給大家都捎了手信……你不也有吃過嗎?桌子上那盒……鳳梨酥?」

呀,那個的話他的確有吃過。看著桌子上那盒只剩一半的點心,山口不由得有點心虛——感覺就像是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不自知。在母親「似乎是台灣的名產呢」、「好像是大學裡的交流團喔」的解說中,他又拆了一個包裝的點心丟進口中。



「紀之,你不會吃不下飯嗎?」

「沒事,我吃得下呀。」

山口這句回得有點口齒不清。包裝盒上他看得懂的只有那片水墨畫而已——不曉得岸神把這盒子遞給老媽時說了什麼,看樣子老媽已經把對方過去好幾年的經歷全都問個一清二楚了。他想像中的岸神把那台公路車停在他家門前,那頭水藍色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在山口應門的時候露出了和記憶中相似的微笑然後開口——



「紀之,來幫我準備一下餐具?」

「嗯,現在就來——。」

不曉得岸神會對自己說什麼。山口心不在焉地拿出了飯碗,在水槽裡匆匆掏抹了幾下——慢著,那人就是那個岸神呀!好像在這瞬間之前他還沒有意識到岸神小鞠到底是誰似的。但留著淡茶色短髮的岸神和頂著藍色妹妹頭的岸神也差太遠了,雖然要說的話那雙狐狸眼可沒什麼改變……但自己一定不是唯一一個認不出岸神來的人。





「唔噗——咳、咳咳!你說啥?那個是岸神?也差太遠了吧!」

不出山口所料,自己至少還有水田這個同伴。牙箍剛拆下不久的童年玩伴的反應比自己還要誇張,差點就要把口裡的波子汽水噴在山口身上。山口不自覺地捏緊了自己手中的薑味汽水,在吸進下一口之前回道:「對,很誇張對吧?我剛看到時也嚇了一大跳。」

「那顏色就算是我也不敢挑戰呀。」水田說,他高中染的金髮早就開始褪色了,像是被水洗的又像是被太陽曬的,他們也說不上是哪樣。「不過我聽說他早就跑到市區去啦——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TBC-

這對真好吃,真好吃啊啊沒糧啊啊欸欸欸欸(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