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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十四松的魔術表演(一+十四)

大概不是那麼讓人愉快的內容(?)




《十四松的魔術表演》




「一松哥哥,接下來我要表演很——好看的魔術喔!」
「喔——我看著呢。」

十四松並不在意一松沒什麼幹勁的模樣,像平時那樣兩腳微微向外彎地站著,然後舉起了右手。他並沒有要一松等太久,把手伸進拉開成大大笑容的嘴裡時也沒有半點猶疑。從嘴裡從喉嚨裡他拉出了一手臂那麼長的連串小彩旗,還有閃亮亮的金色紙屑一路飄落,一片一片散在他腳尖前的榻榻米上。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不,才聽不懂你這種只是張著口的發音呢——但是一松沒有把心裡的吐槽說出來,只是嚷著「十四松真棒」之類的話有點懶洋洋地拍起手來。一人份的掌聲難免有些冷清的感覺,不過十四松看起來還挺滿意的,於是甩甩手把那根白色的繩子扯斷、隨意地丟在地上,用力地吸回了快流出來的口水之後說道:「一松哥哥也試試看!」


「欸?我、我就……」

就在他結結巴巴地想回拒時,十四松的手便伸了進來。他的指腹上覆著厚繭,帶點汗水微咸的味道,靈巧而快速地爬過了一松的齒尖與舌面,往那本能地因異物而緊縮起來.的喉肉探去——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窒息,但是那兒只是傳來了感冒一樣的微癢,十四松瞪得極圓的雙眼與專注的視線讓一松臉上和腦中一陣發熱。

然後十四松從他嘴裡從喉嚨裡拉出了另一串一模一樣的彩旗,連帶還有銀色的紙屑,和十四松嘴中掉出來的那堆在邊緣重疊起來。


「……呃呃呃呃?」
「嗯,一松哥哥做得很好喔!」

他一點都不懷疑十四松聽明白了自己「你覺得呢?」的話。







-END-

本來就只有「十四松從嘴裡拉出了一串旗子」這麼一句話,
然後試著寫長一點,就變成了一松嘴裡也拉出了旗子這種結局(笑)

數字松就是要做莫名其妙的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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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外星人十四松

非常直白的題目wwwwwwwww
一十四,很短,比較痛的設定。




《外星人十四松》




「隱瞞大家這麼久真的不好意思……我其實不是人類。」
一松一時之間沒有辦法理解十四松的話。十四松在兄弟裡、在社會裡一直是異端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多莫名其妙的話也能理所當然地講出口——但不是在十四松一臉悲傷又痛苦的情況下。外星人,他幾乎想問「外星人即是什麼意思」,但咕噥幾聲後始終問不出來。對外星人講地球語有沒有用?不,不是這個問題。


「能夠來到這個家裡成為大家的兄弟,我真的很高興。不過既然被一松發現了的話,那就是說我該離開了。」
十四松背後的是翅膀。那對翅膀太大,一松根本無法假裝那東西不存在,綴在上頭的羽毛整齊而潔白因此非常刺眼——外星人?白色翅膀?還不如說是天使。是嗎,原來是天使啊。一松間有一瞬間覺得這樣好像也可以接受,但實際上當然不能。外星人也好天使也好,他怎麼可能容許十四松離開自己身邊。


「拜拜了,一松哥哥……二十多年來的日子真的非常快樂唷。」
他們成為兄弟原來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嗎。時間說長不長,卻足夠他們忘掉大部份過去的事情,想要回憶時卻只會記起那些極瑣碎(也許因此才重要得無可替代)的事情。他們真的度過了很愉快的日子。一松還記得自己有一次幫學園祭要出場表演的十四松做道具,正好也是一雙翅膀。要用紙剪出來嗎還是要用竹條搭個骨架再糊羽毛上去(成品是哪一個呢)?他記得十四松拿著他們一起完成的作品笑得那麼高興,那樣的日子就要完結了嗎?以後也無法再見了嗎?


「慢、慢著,十四松,等等——」
十四松接下來就要從窗口飛走了吧。沒有時間了,一松知道自己的說話薄弱而無力,所以他需要——他需要更加有用的——不能讓十四松離開——
他剛好趕上拉住十四松的手。十四松的雙腿飄了起來,翅膀噗啦噗啦地拍打幾下,像是要催促主人離開——一松知道,如果這一刻自己放手的話,那就一切都完結了。


「一、一松哥哥——!」
十四松臉上的眼淚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離開!可是如果被地球人發現了的話——」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十四松。」
啊、啊啊(一松高興得好像他也快要哭出來了)——十四松也不是自願的。那樣的話不全力排除妨礙在他們中間的一切可不行、一松不努力可不行。
「可能會有點痛,稍微忍耐一下吧。不會讓你走的。」

表演道具在表演之後就會被丟棄;沒有用的東西只要除掉就好。十四松好像有點害怕(看起來讓人著迷)但那也沒有辦法。一松用盡全力把十四松拉到自己身邊,因為只有一隻手所以有點吃力——
他另一隻手拿著剪刀(早就不是他們以前做手工的那把了,但那不重要)。
「只要一下就好。」







-END-

一條從我萌上數字松之後摸到現在才摸完的魚…
總之只是想寫有天使翅膀的十四松,還有想把翅膀剪掉的一松這樣。

【阿松】舔舔十四松

數字松。雖然名字好像很甜不過是扎實的刀(各種意味)。
不想破梗,不過和十四松的袖子為什麼那麼長有關。




《舔舔十四松》




「十四松,過來。」

一松看著他的弟弟露出了「糟糕被發現啦」的表情。十四松顯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而一松總是能夠發現。於是他緩緩地挪到一松面前,看著對方拉下口罩,本來蒙在那薄薄布料背後的聲音雖細卻清晰無比:「手,伸出來。」



「可、可以不要嘛……」

十四松從袖子裡揪住袖子。要是可以的話他大概想用袖子打個死結躲過去吧?他努力想要閃避一松的目光,卻在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袖之後終於放棄了掙扎。

「做了錯事的是十四松吧。而且還被我發現了。」
(他什麼可能不發現?)一松褪開那黃色手袖的動作極其溫柔緩慢像是怕會弄傷十四松的手。十四松還是不敢望向一松,暴露在室內燈下的前臂輕輕顫個不停,卻因為手腕被一松緊緊捉住而無法抽回來。他心底裡顯然明白這是自己招來的懲罰——而壞孩子要受一松哥哥的教訓也是理所當然。

十四松很喜歡做運動。六兄弟中最喜歡往外跑的大概也是他。只是他的手袖那麼長,陽光曬不到他的手臂上,所以十四松的手其實意外地白,也因此任何痕跡和傷口在上面只會變得更顯眼。一松只是沉默地凝視那些已經開始癒合的傷疤,這次有十條——十二條?——打橫的結痂,稍微有點腫起(一松隱約記得它們還在冒血時的鮮甜腥味,十四松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掩飾得了)。十四松不真的想死,那只是從他們誰也不記得的時間起就養成的習慣,也是他們的秘密。



「一、一松哥哥……」

十四松的聲音像他眼中的淚水那麼脆弱。一松張口卻沒有說話,他的唇他的齒他的舌不為講出無用的字眼而動——牙齒要用來撕開那層紅褐色的薄痂、咬破那些經美工刀摧殘過後堅強地自我癒合的血管,舌頭要用來把十四松的血一一舔進自己口中。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只是鮮紅色的帶鐵鏽味的黏稠體液,吞進胃裡時卻會讓一松心裡也跟著動搖起來呢?



「!痛……」
十四松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掩著雙眼,總是撐起笑容的嘴裡現在只會掉下零落的慘叫。

「要是覺得痛的話,從一開始就別割下去啊。」
一松的聲音那麼平靜;倒不是說他心裡就沒有半點難過或者內疚(姑且稱之為他僅餘的人性吧),畢竟十四松的血和眼淚連那麼寬大的手袖也接不住了,總是開懷大笑、充滿活力的青年一旦哭起來就更顯得他的痛苦何等純粹——啊啊,十四松的心裡盛載的是多苦毒的痛呢?不如就由心中經血管從傷口流出來,讓一松一一接住飲落吧?

嘴唇要用來親吻他最重要最愛的弟弟的一切。









-END-


阿游不穩的精神(ry)上班時想到的梗回家要立刻寫下,要不然就會拖到不想寫…
這種方向的病我寫得很快也很順手,抱歉。

設定上是十四松因為過去一些不好的經歷而開始自殘,
一松心裡雖然也有為這而感到難過的部份,但大部份時間也是「十四松的血真好喝」那種感覺…真的各種方面也很不好意思(無悔意)

感覺這篇畫成漫畫比較帶感,
聽了這句話的朋友,問完這篇的大綱之後只回了我一句「何等的神經」wwwwwwwwww

【阿松】我與都市傳說

《我哥哥與都市傳說》續作,一松第一人稱注意。
今次仍然有一點點獵奇描寫,出自J的那個(?)設定。另外還有點黑暗這樣。

數字松的味道比上一篇重一點點所以也加了tag這樣。




《我與都市傳說》




從我讀小學時,同輩之間就一直流傳「橋下的黃色傢伙」的都市傳說:他開口邀請你和他一起玩耍的話,如果你答應了,那他就會在玩夠了之後送你一堆糖果當禮物;如果你拒絕的話,他的袖子裡則會冒出小動物的內臟來。前半部分對小孩子來說很吸引,但後半又太可怕,以致我到國中才敢去實踐。要摸清黃色傢伙出現的模式又花了我幾個早上幾個下午的時間,最後才發現他只會在日落之後天還沒全黑那十幾分鐘出現。只為了糖果就那麼拚命,那時的我還真是相當空閒。就算被椴松追問我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我也不曾向他透露過半點風聲:黃色傢伙和他的糖果,這麼酷的事我才不跟別人分享呢。
那時候黃色傢伙還沒有名字;在我們一起玩耍的時候只有兩個人,所以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一定是黃色傢伙,根本不需要名字去作區分。那時的他所給出的糖果就像暴雨一樣砸在我頭上,吃完之後就連普通地哈氣也會從嘴裡冒出甜甜的味道來。與他一起的時間我總是過得很快樂,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我們真的天天也待在一起的時間大概只有半個月左右——我還沒有對他生厭還真是奇蹟,糖果的魔力真可怕啊——那之後我一直往河邊跑的事就被那時的同學發現了。



「和一松君一起玩耍的是誰?」「那傢伙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呢。」
本來只要一句「與你們無關吧」應該就能把他們打發走了,那些人卻纏著我問個不停。我也沒有辦法跟他們坦白黃色傢伙的事——那是個大家也聽說過的故事,但只有我一個知道那是真的。要是我如實相告的話,別人會怎樣想呢。那時的我或多或少也有意識到這件事吧,不過我並沒有繼續想下去。

「那是我的遠房親戚啦。前陣子到我家來探訪了。」
聽到我的回答之後,那個女孩露出的笑容我至今難忘。本來她也只是個普通的、跟我一樣大的女孩子,那個笑容看起來卻讓人隱隱覺得可怕。
「是那樣嗎?我好想和他見面呢。」
她那句回應就像是隨口說出一般輕快。



那天我也如常到橋下去和黃色傢伙見面。雖然早上和同學的對話讓我不是很高興,但是他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便把所有不快的事都忘記了。他長長的黃色袖子在半空中揮來揮去,像平時一樣用開朗的聲音向我喊話。「再來!再來一球!」「真高興啊,真高興啊!棒球真有趣!」
像是這樣不就好了嗎。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候多麼快樂、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多麼快樂啊。那個傍晚像平時那樣完結在糖果雨之中,我還記得那天他送了很多很多檸檬與葡萄口味的水果糖,還有巧克力棒和各種顏色的綿花糖,最後全都送進我的肚子裡去——黃色傢伙不吃,也不知道是因為他不吃還是他不能吃。
事情開始轉壞是那之後的事。直接點講,在那之後不久我便開始被同學疏遠了。一開始只是我跟他們說話時他們會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後來乾脆對我不理不睬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那時我還試著用惡作劇來引起他們的注意,結果反而是給了他們肆意謾罵我的藉口。

「一松你真的很討人厭欸!能不能不要在我們面前出現?」
「你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分寸?會不會聽別人講話?再怎樣說也是你不對吧,反省一下可以嗎?」

頑劣如我,受到這麼嚴重的指責好歹還是會反省一下的;不過一旦我不再惡作劇,就誰也不理會我了。但就算被椴松告誡要好好和同學相處,我也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落得這下場。在班上我就像透明一樣,苦惱和不憤累積起來卻沒了出口。但是偶然地我能捕捉到某些人的視線與笑聲,回過頭去的話就能看見他們轉過頭去的一瞬間——是之前向我追問黃色傢伙的事的同學。

「那個人果然很奇怪呢。」「可不能跟他待在一起啊。」「要不然一定會被傳染呢。」
那些聲音像很多很多的小蟲子,從我耳邊細細啃咬直到腦中、讓我全身也隱隱發癢——他們在說的到底是我還是黃色傢伙還是我們兩個,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時,答案是什麼也不太重要了。也許我該更早想到這件事才對。



於是有一段時間我沒有到河邊去找黃色傢伙。一開始椴松還會跟我上下學,但也有他沒空的時間(實際上到底是不是這樣,以前的我不曾想到這地步,現在的我則是懶得在意),我不得不努力忍住寂寞的心情——我還不得不到讓我壓力愈來愈大的學校去!就只是一個都市傳說吧,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黃色傢伙的笑臉和他的糖果再也讓我高興不起來。全都是他不是人類、笑起來像個白痴一樣、袖子又長得要死、玩的還是那麼蠢的拋接球遊戲的錯。只是在房間裡想著這件事,就讓我肚裡的怒氣越發積聚起來。到最後我根本沒法在房間裡待下去,乾脆從家裡跑出去,也不管路上的人怎樣看,一口氣衝到河堤那邊。好幾次我踢到自己的腳跟,差點就要摔在地上,但還是一直一直跑了下去——沿運河而下有好幾道橋,但是我早就記得他會出現的是哪一道,身體自然就往那個方向一路前進。他像往常一樣在我身後出現。



「咦、咦?什麼什麼?新遊戲嗎?嚇——啊嚇啊——」他在我身邊跑來跑去,學我喘氣。
「才不是什麼遊戲!別開玩笑了!」
我大吼著伸出了雙手。要把他按到地上一點也不困難——他雖然很會玩棒球,體能應該也不錯吧?但還是被我用力推跌了。我們在被夕陽餘暉染成深血橙色的河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而他還在吃吃傻笑。
「來玩棒球吧!」他歡呼道。
「不要!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玩了!」



他看起來那麼笨拙,但不用我再重覆便理解了我的話。有那麼一瞬間他還想撐起笑容,嘴角卻顫個不停,最後往下一歪變成了哭臉。我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那樣的表情,但那阻止不了我把心裡想著的話全都講出口:
「你到底是什麼!是鬼嗎,還是妖怪?為什麼不是人類?你知道你把我害得多慘嗎?」

籠罩在暴怒與緊接而來的無力之中,我無法分辨他臉上的淚水到底是屬於誰的。他嗚咽著用袖子掩住了臉,我想扯開他的手讓他好好回話,卻只是觸到了他袖子下濕熱的、柔軟的東西。那到底是什麼呢。在我努力想要讓腦子運作起來的同時天漸漸地黑了,我累得是怎樣和他告別、又是怎樣回到家裡也記不起來。也許這兩件事在那個傍晚也沒真正發生過。



在那之後我有超過一年時間再也沒有到橋底去。黃色傢伙由始至終也不曾從我憶中淡去,同學們恆久得讓人不得不感嘆他們如此有耐性的隔離措施無時無刻提醒我事情的起因;但就算升上了高中,情況也沒有改變。父母為了我的事而擔心不已,甚至好幾次聯絡我的老師希望能解決問題,但長輩的介入只是讓那些人更加不快,導致他們的欺凌行為繼續升級——終於有次他們把我的便當倒進馬桶裡沖掉之後我爆發了,雖然最後我被打斷了鼻子,但那天有辦法自己從廁所裡走出來的就只有我一個罷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就有四個男生躺在廁所裡滿臉是血還站不起來,我受的傷也不比他們輕多少,但那個下午我要從學校裡跑出來卻是輕而易舉。路上的人看見我的模樣無不大吃一驚,但直到我走到河邊為止也沒有誰曾試著攔下我,給我那些沒什麼用的幫助和安慰。我忍耐著疼痛試著把臉擦乾淨一點,結果只是把自己的校服弄得更髒。天快點黑吧——我坐在河堤邊張著口哈哈呼氣,不時要把口水吸回去免得它們流出來——我等不及要見他了。



「……一松?」
在我轉過頭來時他明顯嚇了一跳。原來我的模樣已經悲慘到連鬼或者妖怪看到也會覺得不安了啊。我忍不住笑了——好像從某個時候起,我的笑點就變得過於殘忍而難以逗笑自己與他人——他皺著眉頭的模樣看起來非常難過。

「是我的錯?」他好像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時我說過的話。
「不是。」我回道。從很久以前他們就找到了新的理由去欺負我了,你的事他們應該早就忘掉了吧?而在聽了我的回答,他才敢邁開腳步跑到我身邊。「……今天不能和你玩棒球了。」我又加了一句。

「沒有關係!」他喊道:「一松來找我了!我好高興喔啊啊——嗚呀——」
我的鼻子裡還垂著血,嗅到的嚐到的也是那種腥甜苦澀的滋味,而他則是開始哇哇大哭——對,這次我總算看清楚了,在哭的人是黃色傢伙。就算他自己說了沒關係,那些細細軟軟的粉色內臟還是從他手袖裡漏了出來。我在心裡跟他道歉了很多很多遍。



我不太清楚除了我之外有沒有人看得見他。後來大人們找到了我,把我帶到了醫院之中,而那時黃色傢伙早就不見了;似乎這次讓五個學生受了傷的事件讓他們終於願意發現我被欺凌的事,經過了調查之後最後給出了像是各打五十大板一般的全員停學反省處分。我待在家裡那半年無所事事,偶然給同樣待在家裡的母親裝裝樣子、翻翻教科書試著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在虛度光陰——她看起來那麼憂心,我那時還沒辦法放著她不管。有次她在飯桌那端看著我默默扒飯看了很久,我幾乎要問她是不是為了生下我這樣的孩子而覺得內疚。

「一松啊,答應媽媽,就算有多辛苦也要努力活著,好嗎?」在我來得及說話之前她便開了口。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我反問。母親思考了很久才想到要怎樣說話一般小心翼翼地回話:
「一松和椴松是『活下來的孩子』喔。還有一個……你們本來應該是三胞胎的,但是排在你和椴松中間的孩子,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離開了。」

我從來也沒有聽父母提起過這件事。理性上我還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母親要告訴我這件事,無非是想叫我珍惜這本來有三份之一機率會丟掉的生命,不要為了大人眼中的小事而自暴自棄;可是感性上來說,這個十幾年來我也不曾知道他存在的弟弟很難對我有什麼影響。我本來決定不要回話,卻在張口吃下一口飯菜時不知覺地問了問題:
「那他有名字嗎?」
「有的。一松想知道嗎?」「告訴我吧。」

母親告訴我,那孩子本來應該叫十四松。



半年之後我再度回到學校。本來是出於鄙夷或者同輩壓力而杯葛我的同學,現在全都對我恐懼不已,大概是怕我會像打倒那四個男生那樣對他們的行為一一報復;但那時我已經懶得再理會他們了。要說有什麼值得我高興的,就是後來跟我升上不同高中的椴松從頭到尾也沒被這件蠢事波及吧。不過那時我們的關係已經淡薄得連話也很少說了。

復課那天放學之後我又走了一遍大半年前走過的路,這次則是可以慢慢地走,不用怕會被誰看見或者嘲笑。只有這條路、這條運河和這條橋過了那麼多年也沒變——我已經多久沒從他手上接過棒球和糖果了?本來愉快的玩樂時間又是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可是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說不定我早就因為忙著讀書考試而把他的事拋諸腦後了。今日的天氣不太好,比平常還要暗的天空總讓我覺得太陽應該快下山了吧,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出現。該不會是在這段時間裡他消失了吧?
想到這件事便讓我心頭一緊。天上開始下起細細碎碎的毛毛雨來。
再過了不久,街燈提早點亮,一般來說街燈亮起之後不久他就該回去了(至於回去哪兒呢,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跟我說明過)——我在橋底陰影之下抬頭看著上面一盞盞暗淡的黃光,心裡的煩躁感揮之不去。



「……喂。出來吧。還是說你已經不在了?真麻煩。鬼魂就是這樣……突然就不見了……」
我在嘴裡嚕嘟著不知道能說給誰聽的話。那些雨撇不到我身上,只是水份讓氣溫感覺起來更冷,橋下面又起了風——就在那陣風之中他出現了,用那把同樣沒有改變的聲音向我說話:
「一松,這次可以和我一起玩棒球嗎?」
「嗯,可以啊。」



從橋上、從河堤上走過的人沒有一個留意到我們。一個是還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另一個是不論天氣一律穿著黃色長袖連帽衣和短褲的少年,他們——我們在橋下面拋接著那顆他從袖子裡變出來的球。感覺好像回到了我剛剛發現他的日子那樣,不過只有我一個和那時相比已經改變得七七八八了。

「你到底是什麼?」而這次我終於能好好聽他的回答。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困難了嗎?他接了我好幾球又給我丟了好幾球,也還是皺著眉苦苦思索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他最後回道。「我一直也在這兒……偶然也會遇到其他人,可是一直待在我身邊的就只有一松一個。」
「喔。」那他應該也不知道自己的事跡以前曾經廣為流傳的事。而且聽起來應該真的很少人嘗試過去一探黃色傢伙傳言的真假。「你記得的就只有這些了?沒有家人?沒有要報復的人?只是想找人陪你一起玩?」
「嗯!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大概也只有他一人能夠把這件事說得這麼值得高興:「我一直也在等一松來找我喔!所以其他事也沒有關係了。」



不,你明明就知道我是一個多麼軟弱的人。你看,人類是很脆弱的,一下子是弄傷身體、一下子是弄傷心靈,然後把這一切都怪罪在你身上,再從你眼前消失不見好一陣子——這些你總記得吧?那為什麼你還能說出「沒關係了」這種話來呢。黃色傢伙在離我十多米遠的地方笑著接住我丟過去的球,然後我想到了。

「我說啊——你沒有名字吧?」
「沒有喔!因為沒有需要嘛!」他的手臂誇張地揮了好幾圈,然後用力得像是要連手臂也揮出去那樣「嗖」的一聲把球給丟了出去。
「那讓我幫你起個名字吧。」我伸手接住球時提議道。
「咦——為什麼為什麼?好突然喔我從來也沒有名字——」



「——十四松。你的名字叫十四松。」
我從來也不覺得黃色傢伙會和我那個無緣見面的弟弟有關係。就連要把這個名字交給黃色傢伙,也是在幾十秒前才想到的事。但是啊——如果我弟弟還活著——如果他作為我弟弟作為一個人活著的話——我忍不住要這樣想——

「好好好,那我是十四松!十——四——把球投給我!投給十四松吧,一松!」
那我們就真的能夠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吧。






-END-


大家看過前作就知道結局(ry)

雖然很少寫第三人稱之外的文章,不過這篇倒是從有想法起就決定要寫第一人稱。有試著要抓一下一松的語氣,好像並沒有成功orz
喜歡就算因為別的事而被扭曲了,也仍然會走向十四松的一松;不如說要是沒有「一直不變」的十四松的話,一松很可能就會那樣壞掉了吧。

感謝閱讀,後續可能還會寫個一兩篇(吧)

【阿松】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弟松半架空設定,兄松沒出場(炸)
雖然整體來說算是溫馨的走向,不過畢竟是都市傳說所以還是有一點點點的獵奇要素。只有一點點點!真的!

發想來自阿噹畫的十四松,好可愛(安詳躺下)
想著一十四來寫,姑且寫明。CP味幾乎沒有。





《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T: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在這邊看都市傳說和怪談文看了好幾年,這是第一次發文。
沒有什麼真正驚險或者可怕的要素,不過最近這件事算是結束了,
有點感慨所以來把事情寫一寫。

我和哥哥是雙胞胎。
其實應該是三胞胎才對,不過我和哥哥中間的二哥還沒出生就夭折了,生出來的是死胎。
這之後我們兩個便和父母一起生活。
這中間也發生了很多事,後來我離開了家鄉到都市裡繼續升學,
哥哥則是變成了有點陰沉又毒舌的家裡蹲,那段時間很少跟他聯絡。

至於都市傳說呢,大概是這樣的內容:
在我家鄉小鎮上有一條運河流過。
聽說在其中一條橫過這條運河的橋下會遇上一個穿著黃色連帽衣、手袖長長地垂下來的男生,
他會問你要不要一起玩。
你答應的話,在和他玩完拋接棒球的遊戲之後,他的手袖裡會冒出一堆糖果送給你;
如果你粗魯地拒絕了他的話,手袖裡面則是會出現小動物的內臟。

這個都市傳說在我們還是小學生時非常流行。
不過內容實在比較特殊,恐怖的地方又相當具體,
基本上就是大家在講「真的很可怕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概幾年前我回家鄉一趟,偶然之下跟哥哥聊到這件事,
本來只是想懷念一下小時候的日子,結果他卻回我「要不要去看?」



T: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我「……咦,什麼意思?」
哥「黃色的傢伙啊。那是真的存在的。」
我「哈?慢著,你確認過了嗎?真的?」
哥「吵死了,再不動身的話就要等明天了。」

我就那樣被他半推半拉地帶了出門。平常根本不會外出的哥哥走得很快。
他的講法是黃色傢伙會在日落之後還沒完全天黑的時間出現…的樣子。
因為差不多要日落了,所以他才這麼心急吧。
看到他難得想要做些什麼的模樣,我也忍不住興奮起來。

到了河邊,那邊一個人也沒有。
當我想要問問題時,哥哥突然說:「J,出來吧。」
然後真的有個穿著黃色連帽衣的男生從我們身後出現了。

他看起來像是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年紀跟我們差不多。
臉上掛著那種看起來很傻呼呼的笑容,見到哥哥便雙眼發光地跑過來。
哥「這個是T,是我弟弟。」
J「T你好!!要一起玩嗎!!!!」

哥哥跟J的溫度差太大我都忍不住要笑了。
不過啊,就連哥哥也露出了微笑什麼的,和都市傳說人物這麼要好真的可以嗎?
雖然是拒絕他就會送你小動物內臟的存在,不過當時的氣氛沒那麼繃緊。
J看起來就真的跟普通人差不多。所以就答應他了。



T: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那之後就只是普通地來來回回拋接球。棒球是J從手袖裡變出來的。
我以為會是三人輪流拋接,不過有時J會丟給我、有時會丟給哥哥,所以後來我也隨便扔了。
該說是家裡蹲本性難改嗎,有時明明是拋給哥哥的,哥哥見球被丟得太遠的話,
就會「哎呀這個接不到呢——」然後等球掉到地上才慢慢走過去撿。
我「老哥你也拿點幹勁出來好不好wwwwwwwww」
J「不要緊!再來一球喔!」
明明是拒絕他就會(ry)性格還真是意外地溫暖。

因為當時是夏天,所以他出現的時間比較長吧?不過也就十多分鐘左右,
我也差不多覺得有點累了,這時剛好是J接的球,這之後他便把球收回手袖中。
J「我該回去了!給你們糖果噢!」
像是去朋友家玩到晚上該離開的孩子,又像是孩子的朋友臨走前還送他吃的母親。
我學著哥哥那樣攤開手掌。J的手袖在我們手心上方抖了抖,
然後掉出了幾顆水果糖和巧克力,還有些獨立包裝的小餅乾之類的東西。
那一刻還真是有點失望,不是說好「一堆糖果」的嗎?
但就在我那樣想的時候,哥哥便掉過頭來狠狠盯了我一眼。
想來要是抱怨的話也太失禮了,我和哥哥也跟他說了謝謝。

那天就那樣完結了。



T: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因為並不是特別有趣的經驗,在那之後哥哥問我要不要再去找J玩,我拒絕了他。
再後來我便回到東京去,這之後再也沒有見過J了。

之所以會想把這件事寫下來,是因為大概兩星期前收到哥哥的電郵,
說J現在已經不見了。
無論哥哥在那個地方叫J的名字多少次,J也沒有露面。
然後回想起最後一次見面,J給他糖果的時候小小聲地「啊」了一聲。
哥哥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J大力地搖了搖頭說「沒事!」
那天的糖果吃起來苦苦的,味道跟平常的完全不一樣。

然後是昨天,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哥哥好像終於決定要結束家裡蹲的生活了。
媽「說是因為一個好像叫J的孩子而做這個決定呢。T知道是誰嗎?」
我「唔……不太清楚,媽媽也不知道嗎?」
媽「嘛……對了,我沒跟T你說過啊。」
我「欸?什麼事?」
媽「J這個名字啊,本來是要給次男起的喔。就是沒有活下來的那個。」

當下我的感受還真是難以形容地複雜。
對哥哥來說,這件事一定對他影響深遠吧。



T:我哥哥與都市傳說

差不多就是這樣,謝謝大家聽我說這個故事。



無名鬼:無標題

還挺有趣的



無名鬼:無標題

謝謝原波發表。
希望原波哥哥從此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
無論J現在在哪兒,也一定會非常高興吧。



無名鬼:無標題

會不會是力量衰退最後消失了呢?
最後一次見面時,感覺就像是「製作不出好吃的糖果來了」那樣



無名鬼:無標題

我的感受也一樣難以形容
謝謝分享








-END-

因為失眠所以就把這篇給寫完了,
我現在還睡不著,也許會再寫點什麼。

有心情我就寫一松視覺版,雖然我覺得別期待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