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bberwockyY!!

RG16流潮無料。
劇組設定、潮年齡上調注意。





《"Cut! Good take!"》





導演喊卡之後，《潮與虎》第二十二集的攝影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是休息時間。「呢喃者之家」內景在廠內搭成，之後再用電腦合成窗外的風景之類進畫面裡——畢竟是老虎由真人演出、捕捉動態製成CG的年代了，他們再也不用跑到真正的廢墟裡拍攝啦。現在他們只需一步便可從鍊金生物潛伏的可怕廢屋中跨出來，他們的午餐也已經準備好了。釋夏克亞把潮的便當舉到自己頭頂，是潮就算跳起來也夠不到的高度；在二人戲裡戲外也沒多少差別的吵鬧中，日輪非常冷靜地抱著學校筆記溫習，而流則是笑著看潮最後怎樣終於把便當搶到手，朝釋夏克亞吐吐舌頭然後坐下來。



「虧你還有氣力跑跑跳跳啊——接下來就是拍你和日輪的鏡頭了，可不要到中途就喊累囉。」

「我才不會犯那種錯！」實際年齡為十六歲的少年演員對自己的體力充滿了信心。「流哥哥呢？剛剛不是重拍了好幾次嗎？累不累？」

「嘿，剛剛重拍的鏡頭可沒什麼大動作。對不對啊老虎醬？」流撐著一邊臉頰笑著說道；被人用暱稱點名的釋夏克亞則是咧出牙齒怒吼道：「啥？你對那個鏡頭有什麼不滿意嗎？」

「不是不滿意——要說的話，是有點傷心吧？」流一臉悲傷地裝出擦眼淚的可憐模樣：「明明有機會在熒幕上和我演接吻戲，老虎醬的反應卻比導演要求的更加大欸……難道是嫌棄我嗎？」

「不對吧，那本來就該是不舒快的場面吧我說！難道我還要在那兒『哎呀被親了好害羞喔——』的說話嗎！」



「哈，真是蠢死了。」坐在潮身旁的日輪白了兩個大人一眼，小聲評論道。「怎麼了，蒼月？你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嗯、嗯？沒有事！我哪兒看起來奇怪？」潮對日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啊，不好了，飯要冷掉啦！我先吃飯囉！」

就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平常的你啊。日輪並沒有將實話講出口，而是偷偷從筆記邊緣觀察裝作沒有不高興的少年——然後從潮轉到流身上去。日輪對自己的觀察力相當有信心，但她又何必急著求證呢？那邊廂流還在和釋夏克亞吵架一般互開玩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留意到潮情緒低落的模樣。

「這兒太吵了，我到另一邊去讀書。待會景內見啦。」她最後放棄一般站起來，拿著筆記到片場另一端比較安靜的地方去了。潮愣愣地點了點頭——日輪一走，他就不用裝出精神活潑的模樣來了。



「怎麼啦，日輪突然走開了？」「還不是因為你那把聲音太煩人了嗎？」「什麼啊又是我的錯喔？老虎你不也在吵嗎？」

如果要老實講的話，他其實是有點生氣。不過只有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而且那個理由實在太幼稚了，他不可能講出口，所以就算有多不高興也只能努力忍耐。

「釋夏克亞——你過來這邊，我們先確認一下待會兒的鏡頭位置！」「好——我這就過來——靠，把你的腳放下！我要過去！」

大笑著把攔住對方去路的腳從椅子上放下來，流看著釋夏克亞慢慢走到導演那邊去，然後就在潮沒有半點防備的時候頭也不回地問：「怎麼了，潮，有什麼事讓你覺得不開心嗎？」



潮那種蹩腳的掩飾對流來說沒什麼用。不只是因為湖本來就是七情上面的人或者流的直覺本來就很敏銳，而是因為流自問是全個片場之中最了解潮的人。這次不是他們第一次合作拍片，要說的話——哎呀，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嗎？——那可是快四年前的事了。

而且他們還是戀人呢。至少流容許潮這樣稱呼他們的關係。



「……沒有啊。」

「真的？如果現在講出來的話，我還能夠努力補償你喔。」



實際上潮也不是不明白，哪會有大人認真對待十六歲的孩子的愛慕心情呢——不過就算流心裡覺得是兒戲，他也從來沒有講出口；對於潮來說，那就是更加認真更加重要的一件事了。他對流的心情是戀慕沒有錯。就算他們都是男的、就算對流來說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就算在這之上還要多加無數個亂七八糟的理由也好，潮也會全力捍衛自己的心意。



「……我生氣了啦……」

「是的？」「因為你親了釋夏克亞！」



潮講話還不敢講得太大聲。真的，這真的太幼稚了他本來不打算說的啊看看流兄現在的表情！他一定會覺得我很白痴然後後悔答應跟我交往之後我們就要分分分分——

最後是流搭上他頸側的手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潮，那是借位。」他輕聲說道：「這個不是。」



流的唇貼在他的唇上只有一秒不到的時間。男人很快便從少年面前抽回身，幸好他們坐的地方有用不上的燈具擋住，而且看起來似乎誰也沒有留意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潮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流的手安撫似的揉了又揉揉了又揉他的頭髮，他的臉才開始因為害羞而漲紅起來——流還因為對方的模樣而忍不住笑了，也不想想這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潮，你的臉色有點不妙噗——哇！」



「流、流哥哥你這蛋笨——！」

喂喂有別的作品的捏他混進來囉——但現在流忙著接穩突然向自己撲過來的潮，雖然對方努力想要往自己懷裡鑽，但是發紅的耳邊卻怎也藏不住。

「慢、慢著，潮，太突然了我站不穩啦——」「那是我要說的話！那是我要說的話啦！」

那難道不是你想要的補償、你想要的親吻嗎，還是嘴對嘴的喔——流當然不可能在公眾場合把這話問出口（那就留到私人時間再問吧，他並不介意）。潮的雙手緊緊揪住他的衣服，眼泛淚光咬牙切齒的模樣乍看之下還會讓人誤會流是不是做了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壞事。



「流哥哥太過份了！這樣做是犯規、犯規啊！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我是真的很期待第一次接吻的吧。因為以前只有吻過額頭啊。這樣的話不是會讓他以為他們真的是——

「演戲歸演戲。」流的聲音潮絕對不會聽漏：「在戲外我們不是在交往嗎？那這樣有什麼問題呢？」



「這、這……」

潮簡直覺得自己整顆心臟也要抽痛起來。

但那至少是因為他高興得不得了。他簡直要覺得自己沒有比現在要更幸福的時間了。所以就算了吧、就原諒他的戀人吧。

流的手一直在輕輕地拍他的頭，維持著一種令人安心的節奏——在有誰來找他們、讓他們就位之前，就先讓他們沉沒在這氣氛之中吧。











-END-

流潮太好吃了我要死。
然而並沒有什麼流潮糧，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倒地）

八月CWHK虎潮/流潮無料本《月光碎》收錄作品。
想要一份實物的同好歡迎私信查詢，揪咪咪☆（硬要改）

這篇是流潮。
流兄在動畫還沒出場。這篇有漫畫劇透，請注意。





《夜中》





夜裡當人們開始睡覺做夢的時候，流會讓潮多講一些自己的日常生活。

啊啊日常、日常，那離他實在很遠。從小被身邊的人認為是天才，靈力也相當強大，從這時起他就被分隔在他人的圈子之外；在被選為獸矛候補繼承人之後他便投入在無盡的訓練之中，這時候身邊的的確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了，但孤獨感卻有增無減。無聊。無聊。他對獸矛一點興趣也沒有。白面者？日本毀滅？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無聊。無聊。無聊。無聊。半點實感也沒有啊。

可是潮是在這世界中唯一的例外。在終於覺得疲倦而睡著之前，他告訴許多流所不知道的事：兩個從小到大一直玩在一起的女孩，拚盡全力也不一定能衝上去的學業成績，家裡堆得像山一樣高的顏料和畫架……雖然他是真正的獸矛傳人，但在這之前過的其實是平凡不過、和流完全無緣的日子。



「潮喜歡畫畫啊？還真看不出來。」

「喔，最喜歡了囉！」十四歲的少年講得興高彩烈：「下次我也給流哥哥畫人像吧！這次一定會畫得很像的！」

「哈哈，我很期待喔。」



他在潮夾雜著笑意的慘叫聲中揉亂了對方的頭髮，然後伸手去把營火滅掉。從他們開始旅行起這便是他們該躺下來休息一下的訊號，潮也乖乖跑進二人用的帳蓬裡，鑽進睡袋準備睡覺。流在他身後摸索著進了帳蓬，拉開睡袋縮進去。

「流哥哥常常自己一個去旅行嗎？」在他也躺下來之後，潮在黑暗中問道。

「這個嘛，有時是修行，有時是去驅妖，要說的話的確是留在山裡的時間比較多……」電單車和露營用品也是為此而準備的。除非要除去的妖怪是在市區，不然在人多的地方進行儀式而造成破壞的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全部解決的。

「唔……那樣的話不會很寂寞嗎……」潮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才躺下不久潮的聲音裡便染上了倦意，流雖然聽到了他的問題抑或感慨，卻想裝著沒聽見而避去回答。寂寞嗎？他是不是可以以此稱呼他胸腔裡的空虛感呢？



「男生啊，可不能因為怕寂寞就逃避現實喔。」他自覺這個回答答得不錯，而潮也不見得真的很在意那個答案。身邊有可怕的大妖怪，還有愛他、仰慕他的人將他團團圍起的少年，正因為他身邊如此熱鬧，他才能以那不輸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把更多人與妖吸引到自己身邊來——所以潮一定不會寂寞的。

至於自己呢，既無法成為同樣的光芒，也不敢直面這少年就怕自己卑鄙的心思會被他看透——但他還是在這兒，帶著潮一同旅行，睡在同一個帳幕中，潮的雙眼微微閃爍著流光——不知是因為反射，還是因為殘餘的妖力讓他的眼也如妖怪一樣。流多希望對方能就此撇開那誠懇的視線啊。



「我知道的！所以……我會努力……明天也……繼續……」

潮果然已經累了吧。他的眼皮漸潮撐不住，開始眨個不停，但壓在他眼皮上的睡意一定遠不及他不得不連著獸矛一同擔在肩上的責任來得沉重——那是流無論如何也不會伸手接下的事物。沒有辦法享受應有的和平生活的少年閉上眼睛，一呼一吸愈來愈平穩；流提醒自己再也不要繼續看下去、自己也該準備睡覺的時候，從潮口中溜出了一句模糊得像夢囈一樣的話：

「流哥哥……下次，我們再一起去旅行吧……」



「喔，想去哪兒呢？」他問道。要去他以前修行的山中嗎？還是到潮的老家去呢。流的家鄉倒是沒什麼好看的，過去的人與事已經全都像死去了一般埋在那平凡的小鎮地裡吧。不過日本也是夠大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看看，而且流又有電單車和露營用品，還有潮的獸矛，無論他們遇上什麼事也沒什麼好怕的。

「不知道……可是能跟流哥哥去旅行的話，一定很好玩的……像夢一樣呢……」

是那樣嗎？原來對你來說跟我在一起是這麼令你高興的一件事啊。流最後沒有回話——潮好像真的已經睡著了，但天亮時他們就要出發，在那時候無論夢見了什麼也該要醒來。

而且可惜啊可惜。接下來你或者我或者我們要去的，不是你夢中所見那麼美好的地方——











-END-

這篇因為做無料時就寫得挺混亂的，所以修改完了感覺還是很莫名其妙（抱頭）
看漫畫時還沒有特別大的感覺，但是看完之後愈想愈覺得流潮真的萌得死去活來，覺得潮太耀眼而沒有辦法面對他的流兄真讓人心痛（滾地）
最後一戰他雖然說是老虎很強所以可以讓他盡全力一戰，但我覺得是因為他知道潮會努力說服自己，而他沒有辦法面對幾乎肯定一定會原諒自己的潮吧。

是早一點相遇的話，流是不是就能得到救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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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大概）是虎潮。
內含漫畫結局劇透，虐虐的，請小心食用。





《十五歲前》





後來潮才知道自己的發育期來得比同齡的人要慢；而那則是因為他的發育期終於到了，於是他也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成長起來。中三那年的暑假完了之後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四周的同學卻是「喔，蒼月同學你長高了不少欸」「到底都吃了什麼啊」諸如此類的讚嘆連連，麻子則是有點不情願地抱怨道：「現在要抬高頭看你還真是麻煩啊！」

咦——潮仔細看了一下——還真的是這樣。以前他和麻子接近平排的視線，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得他必須低下頭去看對著他時個性仍然沒有變得特別圓滑的青梅竹馬了。這之後麻子不時拍在他頭上的厚重筆記（「搞什麼啊麻子！被你這怪力一揍要是我變成笨蛋了那該怎麼辦！」「你再變蠢一點跟現在又有什麼分別啊！」）也沒法阻止他在畢業前一路長到一米七五，在他升上高中之後大概還會繼續長高吧。

潮本來就相當結實的肌肉因為身高把比例拉長而顯得更加精細，以前還有點孩子氣的臉也漸漸變得有稜有角，大大小小的傷疤褪淡之後反而成為了某種吸引之處。「蒼月君瞪大雙眼對著大家咧嘴而笑的模樣很受歡迎喔」——後來從真由子處聽說回來，似乎他在女生中間開始累積起人氣來了的樣子。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但潮現在過得當然不差，不如說是小時候的他一直以來夢想著的虛幻生活：家裡不再是總是只有他一人，而且還不只老爹，還有溫柔的媽媽，她會輕輕地撫摸他的頭、用手指梳他總是修得短短的黑髮，還會準備味噌湯和其他好吃的菜；麻子和真由子還有其他重要的朋友每天也在努力享受生活，這個日本和平得沒有什麼能動搖這份快樂；潮自己還能夠每天畫畫，在家裡畫畫靜物畫畫媽媽，有時拜託禮子或者別的朋友來當模特，偶然跑遠一點在山上畫景物，居然也漸漸進步起來。



「喔，這個是在畫老媽的梳子嘛。」

「嗯。」潮有記得先把手上的顏料擦乾淨才去拿起面前的梳子。木製的精緻飾品因為年代久遠而不免有點磨蝕、掉漆，中間還有幾個斷掉了的梳齒，但還是非常美麗。

「要不是上面那兩坨顏色看起來有點像那個紙鶴圖案，我才不會看得出來咧。」

他想如果老虎還在的話，大概會這樣吐槽。



潮當然不可能忘記他、忘記他們是怎樣爭取到現在的平凡生活的。他身上的傷疤就算褪成淡肉色卻仍然存在，而比這更加更加鮮明慘烈的是他腦中的記憶——白面者、東西妖怪、旅途上遇到的每一個人結交到的每一個朋友，當然還有所有事件的開端。

正是他把獸矛從老虎身上拔下，所以才有了那之後發生的一切、才有了他現在的手活。到最後他甚至因為義龍和決眉的幫助而不用變成字伏、終於回到安定的日常去，唯獨是老虎——這是他親自取的名字，雖然來得有點隨便但是究終不可取代——就像是等價交換一般，名為「命運」的法則向他收取了他的搭檔作為這一切的代價。



妖怪也是會死亡的。這點潮非常明白。但是、但是——如果老虎還在的話那該會有多好呢。也許沒了獸矛，要阻止老虎吃掉自己會比較困難，而且他也捨不得父母和朋友啊——能不能只吃掉一部分呢？像是腳之類的，手他還要留著來畫畫，頭當然也不行。老虎咬過他多少次了？美其名為試味，用那兩排利齒把他咬得鮮血直流也不是沒試過，然後金色的巨大妖怪會低聲笑著舔掉傷口上的血跡：

「嗯哼，小潮，像你這樣可恨的人類啊，血嚐起來倒是很美味呢。」



那到底是怎樣的滋味呢，潮其實完全不明白。人類的血在他口中嚐起來只是滿滿的腥臭，有時在戰爭中不得不把自己的血嚥下去時，也只覺得從喉到胃都是那種苦澀的噁心味道——可是每次吃到血時老虎也是滿臉笑容。他究終還是不懂字伏的味覺啊（但如果他也成了字伏的話他就會明白了嗎）。

不過如果老虎妥協了的話，那他們一定還能在這家中繼續生活下去。只要好好看牢老虎別讓他出去生事，武力僧應該也不會對對它出手才是。那樣的日子不好嗎。



「嘿，你也不問問我的意見喔。本大爺已經不想再跟你混在一起啦，小潮。」

記憶中的老虎大概會這樣說吧。潮知道那就是牠講話的方式，他們一起旅行一年了，一起擊退多少妖魔又吵過多少架，所以他知道——如果老虎真的這樣說的話，牠想講的其實不是字面上那麼直接。

真是沒禮貌的蠢材啊。明明只要把真正想說的說出來就好了嘛。雖然潮到最後也只是大喊著「你不是說要吃掉我嗎？！」，他也沒有辦法好好傳達自己的想法，可是——就算他們講話講得如此笨拙，可是潮知道老虎一定會懂的，就像他也懂老虎的話那樣。



「嘖，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留你這個大麻煩在身邊囉。」

十五歲的潮好像可以看過老虎寂寞地咧嘴而笑的表情（實際上他也見過一次——唯一一次呢）。牠始終站得不近不遠，像平時那樣四肢著地、蹲在十四歲的潮身邊。

那是十五歲的潮伸手也無法企及之處。

於是他就只能跟十五歲前發生的事說再見了。









-END-

雖然最後一頁我想大家都會把那當成是HE的證明，
不過我覺得正因為老虎會離開，所以就算不捨、就算痛苦，潮最後也一定會再次站起來。
「老虎只會在十四歲的潮身邊」，靈感就是來自這兒。